极目新闻记者 伊蔚
通讯员 杨加飞
2024年5月，体检报告上“肝脏肿瘤”的诊断，让55岁的李先生感觉天都要塌了。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的一项前沿治疗手段-钇90树脂微球选择性内放射治疗为李先生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钇90树脂微球选择性内放射治疗半年后，李先生的复查结果显示，那颗被好多医生判断“体积太大，无法手术”的肿瘤已缩小超过50%。作为该院首位受益于钇90治疗的患者，原本肝癌晚期、丧失手术机会的李先生，人生终于迎来了“柳暗花明”。
发现肝癌即晚期，五旬男子遭遇“当头一棒”
2024年5月，55岁的李先生（化姓）因腹胀10余天，来到当地医院就诊。检查发现，李先生的肝右叶上有一个很大的肿物，医生诊断为肝脏恶性肿瘤。虽然检查结果给了他“当头一棒”，但他和家人并未放弃希望。为此，他们辗转就医寻求治疗方案，但得到的回复都是“肿瘤太大，没有手术机会”。屡次求医受挫，李先生有些心灰意冷。“难道真的就这么被判了‘死刑’，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那段时间里，李先生每天都在这样问着自己。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家人带着李先生来到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就诊。肝脏外科副主任医师张伟教授经问询了解到，李先生有乙肝病史，长期服用抗病毒药物，同时还有糖尿病史。常规检查发现，李先生的肝癌标志物甲胎蛋白和异常凝血酶原值严重超标，乙肝病毒水平也明显增高。增强CT和核磁共振检查发现，他的肝脏右叶存在一个9厘米左右的肿瘤，并且出现了门静脉癌栓，肝硬化明显，已经进入晚期，全身其他脏器并没有转移的表现。
在张伟教授看来，李先生的肝脏状况在当时并不具备手术条件，如果门静脉癌栓不加以控制，进一步向肝内或肠道蔓延，生存期不会超过半年。如何通过有效的转化治疗，为李先生延长生存期、争取手术的机会，是团队面临的首要难题。通过多学科MDT会诊，团队决定先为患者进行肝动脉灌注化疗。三次肝动脉灌注化疗后，李先生的甲胎蛋白值恢复到正常水平，肿瘤也有明显的缩小，肝门部和腹膜后的淋巴结也有缩小。
小微球“爆破”大肿瘤，新疗法重燃新希望
这一阶段性的“成效”让张伟教授和团队看到了希望，也让李先生重拾起了治疗的信心。团队详细评估后认为，虽然治疗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李先生的肝脏内仍存在残余的活性肿瘤细胞，同时他的门静脉癌栓并没有明显的退缩。团队经讨论后一致认为，钇90治疗在增强肿瘤的坏死率和对癌栓的控制方面效果更好，是现阶段最佳的治疗方案。
“我们希望通过钇90树脂微球内放射治疗达到门静脉癌栓的控制，能够让残余的肝脏得到增生，尽可能地为你争取手术的机会。”张伟教授对李先生说。第一次从医生的口中听说“钇90”，李先生和家人有点蒙，但对于接下来的治疗，李先生的信心却很坚定：“和癌症抗争到了这一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为了确保手术安全，该院MDT团队为李先生进行了精细的肝动脉超选择性插管造影，仔细寻找每根向肿瘤组织供血的动脉，进行模拟治疗，精准计算所需钇90剂量，记录导管的精确位置。模拟治疗成功一周后，手术正式开始。在复杂蜿蜒的血供网中，团队成功分离出给肿瘤血供的血管，细小的微导管沿着血管在李先生体内缓缓上移，直到插入肝脏肿瘤每个供血动脉原预定注射钇90放射微球的位置，缓慢将混悬微球注入，并用对比剂进行显影。在图像监控系统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钇90树脂微球精准地避开了沿途所有重要脏器，顺血流进入肿瘤内部。
钇90治疗半年后，李先生的复查结果显示肿瘤缩小超过50%，从最开始的9厘米缩小至4.4厘米，钇90树脂微球覆盖的肿瘤部分已没有活性，肿瘤组织和门静脉分支癌栓大部分已经坏死，甲胎蛋白也维持在正常水平。
并非万能疗法，合理选择适应证至关重要
张伟教授介绍，肝脏是人体最大的实质性器官，痛觉神经不明显。即便发生病变或损伤，早期也常无明显痛感，正因为这种“沉默”特性，许多肝脏疾病早期症状隐匿，易被忽视，进而延误诊断与治疗。因此，我国大多数肝癌患者确诊时已处于中晚期，从而失去了手术切除的机会。
传统肝癌治疗通过肝动脉注射化疗药物和栓塞剂至肿瘤营养血管，导致肿瘤缺血性坏死的方式来杀伤肿瘤细胞。在栓塞治疗中，肿瘤周围容易形成侧支血管，导致肿瘤复发、肝功能不断受损。钇90树脂微球选择性内放射治疗通过精准定位，将钇90树脂微球注射液注入肝脏肿瘤血管，能近距离杀灭肿瘤细胞，对正常肝组织和周围环境几乎无影响，同时还可与生物、免疫、靶向等其他综合治疗方式联用。
“钇90治疗具有增大余肝和缩小肿瘤的双重效果，同时副作用更小，还可降低肿瘤复发风险。”张伟教授指出，这一治疗方法尤其适用于无法手术或化疗效果不佳的患者，有机会将不能手术切除的肿瘤转化成可切除的肿瘤，再通过外科手术的方式把肿瘤切除，从而获得治愈。此外，对于部分不愿意或不适合外科切除的患者，也能应用其进行放射性肝段或肝叶消融，达到等同根治性手术的效果。
“钇90在肝癌治疗中虽然显示出强大的威力，但它不是万能的，合理选择适应证至关重要。不同个体的肝癌病情可能是千差万别的，常常需要不同的针对性治疗方案。”张伟教授强调，所有患者在接受钇90治疗之前均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只有通过评估的患者才能接受治疗。如果患者确实适合钇90治疗后，会根据评估情况，制定处方剂量，进行药物分装，然后准备正式的钇90手术。
此外，国内已经有50多个城市地区把钇90治疗技术纳入了“惠民保”的报销范围。这场“及时雨”不仅减轻了患者的经济负担，也让这项技术在临床上有了更广泛应用的空间。
小贴士：
如有相关治疗需求的患者，可到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肝脏外科副主任医师张伟教授的专家门诊进行详细咨询。门诊时间为周二上午、周五下午、周六上午（汉口院区）；周一上午、周五上午（中法新城院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