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姚岗
通讯员 孙亚云 董海春
“汽车发动机有它自己的‘语言’，仔细去听就能判断发动机的状态。”遇到发动机出现异响，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研发总院首席工种师杨军，总是依靠他的耳朵快速寻找问题源头。
日常工作中，杨军头戴耳罩、手持听音杆，犹如医生一样“听诊”，发动机的任何异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从事发动机试验30年以来，杨军能够识别多达60多种发动机故障声音，被称为“发动机医生”。面对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发展，杨军转型研究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今年4月29日，杨军荣获“湖北五一劳动奖章”。
练就“听音识故障”绝活
1975年，杨军出生在湖北省十堰市。十堰市因车而建、因车而兴，是东风汽车公司的发源地和商用车基地。从小在十堰市长大的杨军，对汽车工业、汽车技术充满向往。
1994年6月，杨军来到十堰市的东风汽车公司技术中心发动机部发动机试验三区，成为了一名发动机试验工，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之后，杨军的工作便与汽车打起了交道。
从小在十堰市长大的杨军，于1997年来到武汉市的神龙汽车有限公司，成为公司技术中心发动机试验室成为一名发动机试验工。
杨军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从十堰市到武汉市，他来到了新的平台，对汽车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作为一名发动机试验工，杨军的工作就是测试发动机的相关性能。“那时候不像现在，做试验的发动机都是手工装配出来的。”杨军说。
每次试验时，杨军习惯性地听一听发动机运转的声音是否正常。杨军介绍，他最开始不断听正常发动机发出的声音，通过日复一日地听正常的声音，他便记住了声音的特点。
在杨军看来，给发动机做诊断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举例介绍，听发动机的声音与平时大家说话的声音类似，突然有一天听到对方的声音带有鼻音，那可能是那天感冒发烧了。同样，发动机出现漏气时，会出现异响声，这是与正常工作时不同的声音。
杨军回忆道，现在有电脑诊断仪可以判断发动机的故障，那时候更多的是依靠人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而声音是能够成为捕捉发动机不正常状态的有效手段。
杨军告诉极目新闻记者，最初他也不清楚哪些声音为正常状态，就每天去实验室听声音，听的时间长了后，就对声音有了感觉。
“实验室内，有近20个台架同时运行，意味着有近20台发动机同时在运转，听的时间长了后，就能分辨出不同状态的声音。”杨军说。
杨军介绍，为了分辨发动机故障的声音，日常试验中，他拿着手机拍摄短视频记录发动机的声音，并建立了发动机异响库，提升了对发动机故障判断与解决能力，结合客观测试，培养了主观评价能力。
采访中，杨军告诉极目新闻记者，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努力，他建立的发动机异响库已经收录了60多种发动机故障声音。长期的努力，让杨军练就“听音识故障”的绝活，他被同事们称为“发动机医生”。
与团队一起攻坚克难
自身本领过硬的杨军，还十分热心带领团队攻坚克难。
杨军介绍，2009年，东风公司技术中心发动机试验室尚在筹建中，只是一片建筑工地，但东风首款自主品牌乘用车发动机的开发验证工作已经启动。
杨军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当得知东风开发自主乘用车发动机这一消息时，主动请缨参加研发试验团队。当时自主研发基地建设还处于台架调试验收的起步状态，面临着设备不完善、技术积累缺失、试验技能团队不到10个人、团队经验匮乏，工作经验在2年以上的技术人员更是寥寥无几，杨军面临着“缺人缺经验缺设备”的困难。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杨军对此印象十分深刻。他向极目新闻记者介绍，当年自主乘用车发动机研发事业可谓热火朝天，工程师们忙碌地调试设备，大家进行发动机测量、装配。
面对即将开展的首台自主发动机耐久性试验，如何安全高效倒班24小时运行，是对团队提出又一次考验。杨军介绍，通过轮岗培训选拔出责任心强、能力突出的4名青年骨干担当起重任，发动机装配的点检清单、台架试验准备作业书、台架试验运行记录表等逐一建立完成。
为保证倒班的高效安全试验运行，杨军每天早上7时前到试验台架，经常在晚上11时才离开单位。然而，回到家里的杨军并不能完全放松下来，手机是保持随时工作状态，经常是在半夜接到电话、短信。
“我已经不记得多少个夜晚，接到电话就直接开车到单位试验现场，和大家现场逐一排查、分析故障原因、解决问题，确保发动机试验能够正常进行。”杨军说。
杨军举例向极目新闻记者介绍，他有天凌晨4时接到同事的求助电话，便立刻开车来到单位试验台架现场。伴随着发动机启动，杨军凭借着经验，告诉大家：“起动机是正常工作的，要检查下转速传感器，感觉发动机的启动转速没有上来。”当杨军拆下转速传感器，他发现是传感器头部有明显破损，发动机的转速信号不能正常传递给电脑ECU供电，导致发动机不能正常运转。
从那时开始，杨军认识到团队成员面临着缺乏工作经验的挑战，于是试验团队拧成一股劲，边学习边开展工作，大家加班加点，在逐步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认真地查找原因和总结，得到很多宝贵的经验。
坚持“传帮带”
从最初不到10人的团队，到2017年成立杨军劳模创新工作室，杨军带领团队不断发展，通过工作室更好发挥“传帮带”的作用。目前，杨军劳模创新工作室对现有技能团队人员进行梳理，形成专家人才库，已有110名技能人员。
“我们编制问题诊断、排查指南手册、岗位作业指导书、教学视频，开展‘结对子、师带徒’等多种形式的传帮带活动，让更多技术人员得到成长。”杨军说。
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研发总院质量验证中心主任技师王毅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他是杨军的徒弟，在日常工作中，杨军不仅手把手教会他发动机装配的技术，还在发动机拆解过程中教会他故障原因分析和主观评价的技能。此外，杨军带着大家参加省级技能竞赛，解决大家生活上和工作上的困难外，还给大家购买书籍和手把手模拟演练实操竞赛。
“从师傅身上除了学会了发动机专业技能，但更多的还是学习他的做人和做事的方法，他一丝不苟，追求极致的精神让我受益匪浅。”王毅说。
秦耀平是杨军带了14年的徒弟，他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在初入职场参加工作时，这样的做人做事的理念，也深刻影响着他，使他在工作学习中，逐步养成了脚踏实地、求真务实的做事风格，稳步迈上每一个新的台阶，也收获了各项成果。
转型智能网联测试新方向
杨军所在的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研发总院，位于武汉经开区。被誉为“中国车谷”的武汉经开区，是东风公司总部所在地、重要的新能源乘用车生产基地和研发中心。近年来，东风公司加速新能源布局，实施“转型升级三年行动”，岚图汽车、猛士科技等一系列新能源与智能网联汽车重大产业项目布局“中国车谷”。
面对汽车行业的变革，杨军敏锐觉察到，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是行业的发展趋势。
2020年，杨军带领团队开始转型发展，从动力总成领域向整车领域专业延伸，从发动机测试向新能源整车装调、新能源整车试验、智能网联台架测试、燃料电池测试等方向发展。
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研发总院质量验证中心高级主管技师李家明告诉极目新闻记者，智能网联汽车是当前汽车行业的发展趋势，技术更新迅速。在李家明看来，杨军与时俱进，紧跟行业发展步伐，从传统发动机测试向智能网联台架测试转型发展，牵头研发总院智能网联测试工种建设，培养智能网联台架测试技能人才，探索从台架测试延伸到整车测试的新模式。
杨军介绍，基于智能网联台架测试需求，对整车电器试验平台和车身线束测试台架等台架设备进行自主智能化集成创新改善，形成一套智能网联测试台架系统，用于智能座舱控制器及新能源整车控制器硬件在环测试。
杨军表示，新的智能网联测试台架系统可支持4个不同平台项目2大控制域测试，测试效率提高30%。同时，实现台架“五合一”智能集成优化，系统精确度提升至毫秒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