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柳·寄柳氏
〔唐〕韩翃
章台柳，章台柳，
昔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也应攀折他人手。
章台柳·杨柳枝
〔唐〕柳氏
杨柳枝，芳菲节，
所恨年年赠离别。
一叶随风忽报秋，
纵使君来岂堪折！
诗意解读：
章台是汉代长安的街名，因为汉唐两朝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唐代的诗人常常喜欢“以汉喻唐”。韩翃诗面写的是长安的柳树啊，你过去的青青之姿还在不在？实际上心中念叨的是，我心爱的柳氏，安史之乱爆发，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落入叛军之手？你的花柳之姿会不会遭到胡人的蹂躏？“纵使长条似旧垂”是退一步想象，纵使你我情比金坚，你一个弱女子又怎能够抵挡强胡的掳掠残暴呢？“也应攀折他人手”，攀折，两个动词，极为粗暴，极为残酷，“也应”这一词语，是在控诉安史叛军给大唐子民造成的妻离子散，这是一个当妻子遭受厄运自己却不在妻子身边的丈夫无能为力的泣血的痛苦和控诉。古往今来，每个人都会有生离或死别的经历，对人生的无常怀有恐惧和忧虑之心。这些基本感情，可以叫作人类感情的“基型”或“共相”，尤其能够让人产生共鸣。
柳氏的唱和词以柳自比。杨柳枝，虽然又到了芳菲时节，但十分遗憾的是年年离别，这里以乐写哀，是第一层悲哀，“可恨”是直接抒情，是第二层悲哀；“年年”意味着时间的流逝和叠加，实际上是离别的痛苦和思念在叠加。“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忽然之间，柳枝遭受一阵萧索凛冽的秋风，纵使君来，眼前又是怎样一副不堪的境况呢？
两首诗都以柳枝来比喻柳氏，借咏柳来抒情。反映战乱之中女子的不幸命运与韩柳二人的悲欢离合中悲情的一面。安史之乱，兵连祸结，身历其中的人们无不痛苦不堪，这两首唱和诗歌也只是撷取了战乱当中小小事件，就足以让人哀叹不止，可见黎民受苦之深。安史之乱是唐由盛转衰的标志，当一个国家逐渐衰弱，生活在那里的百姓也免不了流离生活，韩柳二人的遭遇便是其中最好的例子。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谁身上都是一座山。可喜的是，战乱结束，她与他之间最终得以团聚，失而复得的情感经历更加让人唏嘘叹惋。
品读思考：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诗人在创作时，为了寻找最能表达自己思想和内容的字句，往往费尽心思。这在韩翃夫妻唱和诗歌中也非常突出。请结合以上两首诗加以分析。
（湖北省巴东县第一中学 屈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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