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的浪漫气质
◇夏世营
刘邦出身平民,自小游手好闲,连他父亲都看不起他。他登基九年后,未央宫建成,大宴群臣,为父亲祝寿。席间,他说:“从小你就觉得我没出息,比不上哥哥,现在你觉得我和哥哥比谁的产业更多?”群臣皆呼万岁,想必太上皇的这个生日过得并不快乐。
司马迁对他的评价是:“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豁如”即心胸豁达,有人情味。
汉二年春天,汉军围困刘邦,突然天气大变,飞沙走石,刘邦带领几十人突围。逃到自己的家乡后,在路上遇到自己的儿子孝惠、女儿鲁元,就带上他们一起逃跑。不多久,项羽的骑兵追来了,刘邦心急,竟然将孝惠和鲁元推下车去。夏侯婴赶紧下车将他俩救上车。一路上刘邦将他俩推下去好几次。夏侯婴看不下去了,说:“即使情况危急,但是怎么能把他们扔掉呢?”
其实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解读这件事。一是刘邦贪生怕死,在生死存亡之时极度自私,抛弃孩子求得自己活命;二是刘邦自知在劫难逃,便推下孩子,给他们一条生路。我更倾向于第二个原因,“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刘邦的江湖味的性格中,我看到你了一个父亲的温情。
刘邦能打败项羽,统一天下,得益于他有知人善任的大气度。他说:“夫运筹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即张良)。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他明白自己有张良、萧何、韩信,这才是其制胜的关键。而项羽只有范增,却不重用,必败无疑。
可是没多久,臧荼、利几、韩信、贯高、陈豨、彭越、黥布先后造反。刘邦亲征黥布时路过家乡沛县,兄弟离散让他郁闷不已。他从沛县挑选一百二十个儿童,教他们唱歌。有一天,他邀请自己的朋友及其子弟一起喝酒。刘邦自己击筑,儿童们唱起了他的词:“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兴起之时,刘邦跳起舞来,跳着跳着,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泪洒家乡,显而易见。英雄也有迟暮之年,他不舍故乡,不舍这时间繁华,更放心不下自己打下的江山。第二年四月,高祖驾崩。
孝惠帝五年,皇帝想到刘邦生前思念沛县,就把沛宫定为高祖的原庙,“高祖所教歌儿百二十人皆令为吹乐”,这样的安排有了一些浪漫的气息。(参考《项羽本纪》《高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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