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科有用吗？”南京大学教授苗怀明通过解析“诸葛亮的另一面”，巧妙地解答了这个“难题”。暑假到了，放下课本去看小说，怎么才能读出不一样的意味？
7月6日，在南京大学文学院夏令营中，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苗怀明做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讲座，主题为“从乡野村夫到乱世贤臣——从《三国演义》看诸葛亮的悲喜人生”，为学生们打开一个不一样的小说世界。
△讲座直播截图（来源：“程门问学”微信公众号）
看诸葛亮人生另一面
“足智多谋，料事如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人们读过《三国演义》之后对诸葛亮最为深刻的印象。”一开场，苗怀明就点出了大多数读者心目中诸葛亮的“人设”。他认为，这也是这一历史人物留给后人的精神文化遗产。
不过，作为研究古代小说的学者，他想讲的是诸葛亮人生的另一面，也是更为真实的一面：“在诸葛亮身上，还有一种品质被人们有意或无意的忽略了，那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在凡事都要讲有用的功利主义盛行的环境下，强调这一点很有必要，也很有现实意义。”
“学文科有用吗？”日常生活中，大家经常讨论这样的问题。苗怀明的回答是：“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做没用的事情。我们不能什么都拿有用、没用去衡量。我们学文科，无用之用才有用。理工科的教科书，可能过几年教材就不能用。但是，《论语》《孟子》现在失效了吗？我想，再过一千年，我们仍然要讲仁义礼智信。”
△讲座现场
27岁诸葛亮的同事们都年过40岁
明明知道结局，诸葛亮一开始也是拒绝出山的，但还是败给了刘备的眼泪，最终“一意孤行”。
苗怀明分析了诸葛亮出山时面临的处境：虽然有“老板”刘备的力挺，但他在团队里也很难服众，而且面对的对手个个都很强大。
三顾茅庐那一年，在诸葛亮54岁的生命里，刚好是人生的“中点”。那年，47岁的刘备，带着46岁的关羽、41岁的张飞，拜访27岁的诸葛亮，大冬天里跑了三趟。
一方面，同事都比他年纪大；另一方面，再看对手阵容：曹操53岁，已经是“江湖上教父级人物”。东吴方面，孙权比他小1岁，但他的主要对手是周瑜，周瑜虽然被他戏称为“小儿”，但其实比他大6岁，而且身经百战。
当时的诸葛亮是个“四无青年”：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没有科研成果、没有头衔和奖项。刘备越是“以师礼待之”，关、张越是不服气。
结果，诸葛亮“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火烧赤壁。
“清醒而痛苦的悲剧英雄”
苗怀明认为，诸葛亮是“一位清醒而痛苦的悲剧英雄”：他一手缔造了一个帝国，又看着这个帝国走向灭亡。
说诸葛亮是“英雄”，是因为他用自己的才智辅佐刘备，与关羽、张飞等人一起开创了蜀国基业，奠定三分天下的格局；说“悲剧”，是因为他无论怎样努力，其事业都未能取得成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说“清醒”，是因为在刚出茅庐时，他和他的朋友们就已知道悲剧的结局；说“痛苦”，是因为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三足鼎立注定是诸葛亮事业发展的极限，他无法使蜀国这个最弱小的一方再多走一步。”苗怀明分析，以当时的形势，兴复汉室、北定中原只能是一件无法完成的浪漫理想，“当诸葛亮不顾天时和实力，执意为理想放手一博时，悲剧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