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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赞散文|赶车记

极目新闻 2025-01-07 12:09:37 阅读量:

刚登上G6785次列车,还没往车厢走,“咣当”一声,车门就关了。我站在车厢口,并没急着找自己的车厢,而是倚着门,抚着胸口,不停地咳嗽,估计是冷风吹进了胸腔。我得缓缓。

刚才的一幕在脑海急速地回放。

地铁到了汉口站,扬起腕上的时间,离发车只有不到10分钟了,还要安检,还要检票,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时间紧得像兔子的尾巴。我早站在地铁的车门前,车一停稳,门刚闪开一条缝,我就挤了出去,不停地奔跑,真如离弦之箭。也有像我一样跑的,我心里在笑,都是赶车的。虽然我也作了改签的准备,但时间的结果还没蒂落前,还是想再搏一搏,拼一拼,并没计后果。路上跑,连扶梯上也不断地说“劳驾,劳驾”,一边擦着别人的身子,或拨着别人也是蹬蹬跑过,始终在跑着。戴着的口罩,早已被我扯了下来,不扯,都快吐不过气啊。

进站口,刷身份证,扫脸,跑的姿势一直在抬着一只脚,闸门开了,马上落脚,一箭步把双肩包搁到了安检的机器上,人也急匆匆闪进了安检门,等待安检。一小伙见我急,就善解人意地把旁边的空位安检台让给了我。我也客气不了,说着谢谢,便站上了安检台。双手张开,安检员的刷子在前后左右刷,让我把帽子摘了,我张开的手早已把帽子捏到了手上。口袋里的水壶,我主动拧开,喝了一口。一切为了节约时间,哪怕一分钟都好。双肩包在安检机器的传输带上慢悠悠蠕动着,那个慢啊,慢得像蜗牛,我的汗都急得在身上炸得噼噼啪啪。等我的手能够够着双肩包,我便伸出手从传输带上抓起来,一边背在身上,一边拼命地向候车厅跑。

边跑,边在手机上查G6785的候车检票口,边跑上自动扶梯,我依然在扶梯上不断说着“劳驾,劳驾”,向上快速跑动着。查到检票口在B16。真要感谢现代科技,要是以前在密密麻麻的列车信息表上找车次找检票口,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等你找到了检票口,车早开走了。跑进大厅,妈呀,B1、2、3、4、5依次从外往里,B16一直在大厅的最里面,没有100米,也有七八十米吧。好在我始终在跑动着,要是平时,这点跑对于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感冒才刚刚好,体力仍在恢复中。说实在的,那一刻,我真有点跑不动了,腿像灌铅般沉重,都有点想改签算了,别要了老夫的命啊。可当一眼就能瞥见B16检票口就在咫尺时,还是不愿放弃,顿时有股动力,来了劲,让我咬牙坚持。

终于,跑到检票口,几个闸口,空无一人。身份证一直捏在手上,刷身份证,扫脸,闸门开。一气呵成。我仍然跑着,不敢有丝毫懈怠。检票员一脸讪笑地望着我,也许是见多了,见怪不怪,也许是在说,出门要早点啊,爹爹。

我也笑,但是只是苦笑。今天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在家,闹钟6点就响了,起床,洗漱,烧水吃药,煮早点,计划6点40出门,可临出门,鼻涕直流,捏了半小时,纸巾用去半包。这时,居然就到了7点10分。下楼,寒风凛冽,骑共享单车,一路猛踩,到东亭身上全是汗。坐4号线,安检、过闸口、等地铁,再到洪山广场转2号线,又是狂奔。就这样,晚半小时出发,把整个去汉口站的时间就弄短了,短得捉襟见肘,尴尬不已。

从通往月台的自动扶梯上下来,我一直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看了看车厢,正对着1车门口,我也不管自己是几车了,就往上跑。列车员笑着说,上吧,快上吧,上去再找你的车厢。我跑进了车门,他随着我就上了车,然后,门就“咣当”关了。好在这列车是个整体的,每节车厢是相通的,可以从1车走到最后一节。

8点过3分,G6785列车徐徐开动。我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停地咳嗽,手扶着胸口,想把气理顺。我查了我的车厢,找到6车坐下,心跳“呯呯”,仍然急促地跳得厉害,喝口水,闭着眼睛养神,久久,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就是我从汉口去保康的赶车记。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留足充裕的时间哟。尤其是蛇年春节春运即将开启,回家过大年的人们,可不能像我一样。宽打窄用,老祖宗的话可不敢忘。


(梅赞,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协理事,湖北作协散文委员会副秘书长,散文湖北执行主编。曾出版诗集《为你而歌》,散文集《远去的凉亭》《大市莺声似故山》,长篇散文《时代侧影——给历史一个回声》曾获湖北产业文学奖、长江丛刊散文奖、中国金融作协建党100周年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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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韦武霞 值班主任:张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