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海
苦瓜，生活中常见的一种蔬菜。在农家的菜园里，农田的大棚中，家庭和酒店的餐桌上，到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苦瓜的生长经过育苗、移栽、生长、结果几个阶段。立夏过后，通过移栽的苦瓜已经长出细叶，生出触须，这时就要插上粗细适当的竹竿、木枝当棚架让它攀附。而这些触须逐渐长成藤蔓，越长越长，抓住竹竿、木枝这些可以攀援的东西不断地爬。它们充满顽强的生命力，总是向着最高的地方攀援。苦瓜的叶子像齿轮一样，一溜儿挂在藤上。开出的花儿也很小，仿佛不太起眼。经过几番风吹雨打，一两寸长的小瓜就初具雏形。可惜脆弱的小瓜却要面对蜂虫的叮咬，只要蜂虫一蛰，小瓜必定夭折。因此，它在成熟过程中，为抵抗外敌的入侵，也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因此，它形状弯曲，表面不光滑，浑身的疙瘩、满身皱纹、曲曲折折，样貌较丑，但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苦瓜性寒、味苦，具有特殊的苦味。苦瓜不仅口味特殊，还具有丰富的营养物质，苦瓜中的苦瓜苷和苦味素能增进食欲、健脾开胃，还有利尿活血，消炎清热，清心明目、减肥消脂的功效。特别是在夏季，适当吃苦瓜能够起到清热解暑的作用，所以受到大众的喜爱。苦瓜的口感有些像软软糯糯的纤维。吃进口时，淡淡的苦涩在口中散开，继而转化为一种清新的甘甜，让人回味无穷。苦瓜的烹饪方法多种多样，可以清炒、做汤、拌菜等，其中“苦瓜斩蛋”是一道非常受欢迎的家常菜。苦瓜虽苦，却从不会把苦味传给其他食物，所以又有“君子菜”的雅称。
古人也很喜欢种苦瓜、食苦瓜，并且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句。如“车道绿缘酸枣树，野田青蔓苦瓜苗”“一番花落成空果，信手拈来是苦瓜”“苦瓜生五岭，赖以解炎毒”等古诗就是描写种植苦瓜的境况和食用苦瓜的功效。
我小时候不喜欢吃苦瓜，看到苦瓜就不高兴。有一次吃苦瓜，我的脸色也像苦瓜一样难看。妈妈却说：“吃苦瓜可降炎气。”她夹一点放到我嘴里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说：“苦死了，比药还难吃。”妈妈认真地说：“你再尝尝，不但清香，而且甘甜。”吃得多了，我就慢慢不觉得苦了，反倒真的觉得有那么一丝甘甜。妈妈说：“这叫苦尽甘来。其实我们的人生就如同吃苦瓜，要细细品味，才能品出生活中的滋味，只有先吃苦，才能赢得甘甜。”听了妈妈的话，我若有所悟，又将筷子向苦瓜碗里伸去。随后的日子，也就逐步爱上了苦瓜这道菜。
苦瓜成熟时就会变成枯黄、渐而变红，而且越老越红，所以有人用“苦瓜老来红”这句俗语用来比喻人生苦尽甘来。苦瓜的滋味如同一曲低沉的人生乐章，它诉说着生命的坎坷与不屈，却也彰显着生命的力量。生活若是先甜后苦，总会让后面的苦显得更苦；若是先苦后甜，总是会让后面的甜显得更甘甜。
我愿吃一辈子苦瓜，把它连同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聚散得失，一起细细咀嚼，慢慢品味，默默体会。世界上没有不苦的苦瓜，就像没有不苦的人生。最好的苦瓜总是最苦的，但却在最苦的时候转出一种清凉的甘味，在成熟的时候变得越来越红。但愿人生像苦瓜一样，苦尽甘自来，老来瓜自红，越老瓜越红！
（黄海，武汉市江夏区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