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8日是国际博物馆日,同时今年也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海上丝绸之路,在宋元时期达到顶峰,各地窑口烧造的瓷器,从宁波、温州、福州、泉州、广州出发,销往东南亚、西亚,以及非洲和欧洲,形成“器成走天下”的流布格局。一起到宁波的考古遗址和博物馆,寻觅远洋遗珍的物华丰茂↓
专家介绍,与泉州、广州等其他“海上丝绸之路”的港口不同,古代宁波港口以“河海联运”独具特色。与出口类似,海外来船在宁波靠岸,通过浙东运河联通杭州,再从杭州联通京杭大运河,从而和内陆水系联系在一起。中外商品就在这处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来来往往。位于宁波的永丰库遗址,将这段历史体现得尤为丰富。永丰库是元代的一处大型仓库,主要用来存放海外贸易和国内贸易的税收和罚没,永丰库出土的瓷器,很多就属于实物税。
宁波博物院学术研究部 莫意达:包括北方的、南方的、福建的、景德镇的都有。这些瓷器为什么会在永丰库这个地方出现呢?那是因为这些瓷器都是通过大运河汇集到宁波,再从宁波运往海外。
宁波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主要始发港之一,同时宁波地区也是越窑青瓷主要产地。越窑青瓷是我国最早大批量销往海外的贸易陶瓷,在晚唐和北宋达到了外销高峰,成为“海上丝绸之路”最有代表性的商品之一。朝鲜半岛、日本半岛、阿拉伯半岛甚至非洲都出土过越窑青瓷。这套现藏于宁波博物院的越窑荷叶盏托,或许承载着唐代外销瓷的历史。它的口沿为五瓣花口弧形,外边压出内凹的五条瓜棱,釉色饱满青翠,如冰似玉。
宁波博物院学术研究部 莫意达:越窑青瓷不像其他瓷器,可能在唐代的时候崇尚自然的感觉,所以它经常会有一些瓜果、蔬果,以这些造型为主。
随着越窑青瓷的大量外销,制瓷技术也随之外传,影响了外销目的地的制瓷业发展。位于宁波的中国港口博物馆,收藏的高丽青瓷,则反映了中外文化交流的那段历史。
中国港口博物馆馆长 冯毅:高丽青瓷早期烧造的技艺,就是从我们今天宁波慈溪的上林湖越窑的技艺传播过去的。这件文物是14世纪高丽青釉的一个瓷瓶。首先它是模仿中国的青瓷,总还是有点区别,我们看到它的菊花这些纹饰描绘的方式,中国强调的是对称的美,留白的美等等,而它三面都有这样的一些纹饰,这就是高丽本地朝鲜的一些文化,所以它互相融合。
专家介绍,高丽青瓷是10到14世纪高丽王朝工艺美术的代表,后来也销往海外,甚至一度向越窑青瓷的发源地浙东地区反向输出。
中国港口博物馆馆长 冯毅:看到这件文物,是对历史的阅读,是对我们中国与东亚地区其他国家文化商贸交流的一种回顾。
温州朔门古港实证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节点
海上丝绸之路的繁盛,离不开畅销的商品,也需要方便灵活的货运码头。浙江温州朔门古港遗址,是今年公布的2022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项目,该遗址包括码头、航船、航标塔、窑业等。它的发现,印证了温州港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节点以及龙泉瓷贸易枢纽港的地位。一起走进温州朔门古港遗址,走近它的“海丝”故事↓
朔门古港遗址位于温州古城北大门朔门之外。2022年发掘至今,发现了分别建于宋元和明清时期的朔门瓮城遗迹,实证千年以来岸线变迁的江堤、桥梁、栈道等建筑遗迹,以及9座宋代码头、2艘宋代沉船和数以吨计的宋元瓷片堆积等遗物。
温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 梁岩华:古港的3号码头是古港同类型码头当中保存最好的一座。它的延续使用时间比较长,到了晚期也就是南宋的中晚期,随着河底的淤积、水深不足,它又向前加建了一段,加建的这段长度13.88米。3号码头的发展演变,反映了古港码头为了适应古港环境的变迁而不断变化适应的过程。
温州古城拥有1700年历史,由于具备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这里港阔水深、岸线稳定。北宋晚期至元代,随着龙泉窑的崛起,温州港进入鼎盛时期。南宋至元,朝廷在温州分别设有市舶务和市舶司,管理对外贸易。此次考古中发现的2艘宋代古沉船,均为宋代的福船,具有龙骨结构、水密隔舱等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沉船遗迹也进一步指明了宋代码头位置所在。在沉船考古现场,工作人员正为浸泡槽涂抹防腐材料,为木质沉船下一步的脱盐工作做准备。
温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陈微微:沉船出土的时候只残留了原来的四分之一,而且分成了两段,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船头的部分。通过对船的一些制造工艺的研究,可以看出当时的造船业的发展水平,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的经济状况。
古港遗址新发现 再现繁荣海丝印记
虽然温州朔门古港遗址的考古工作仍在进行中,但已经有不少的出土文物在保护修复后,同观众见面了。
在温州博物馆开设有此次朔门古港遗址的专题展,从遗址出土的龙泉窑、建窑、定窑等外销瓷器和精美漆器已经展出。这件北宋晚期龙泉窑青釉刻划花大瓷碗,凭借精细的内外满工装饰吸引了众人眼光。
温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伍显军:这种青釉瓷碗在“南海Ⅰ号”沉船里面也有出水。这些瓷器的出水,说明温州是千年商港,它是龙泉窑早期外销最主要的始发港。
我们再来看一件从温州本地出土的南宋金叶子货币。从外形看来,这件金叶子像是多层“金箔”叠压在一起。正面右半边四角,各有一处压印铭文“霸北街西”,中间有一处压印铭文“韩四郎十分金”。南宋金叶子货币十分少见,目前仅在杭州市、湖州市、合肥市等少数地方有出土,带文字的更少。
据史料记载,当时临安城也就是现在的杭州市,有上百家金银铺,韩四郎金银铺是其中一家。因此,这件金叶子应是杭州制作后携带或流通到了温州。它的重量接近40克,相当于黄金一两,可以兑换铜钱35千文,主要用于大宗货物买卖。
温州博物馆副研究馆员 王丽苹:这组金叶子货币出土于温州古城小南门附近,上面印有“韩四郎”和“霸北街西”的印记。类似的印记也出现在“南海Ⅰ号”沉船出水的金叶子上。它们的产地都是宋代临安的霸桥附近,也就在今天的杭州城内。像这种大额面值的货币,他们其实跟海上丝绸之路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说明南宋时期温州城市经济繁荣、商业发达,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