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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不“躺平” 制造业“厂二代”的“接班”生活

潮新闻 2023-03-26 19:23:09 阅读量:

这段时间,各地都在举办毕业生春季招聘会。

对一些制造业“厂二代”来说,除了就业,“接班”也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几十年前,他们的父辈抓住机遇,靠着一笤一担、一台机器、一面门店白手起家,一座座制造工厂拔地而起。

当“脱下学士服,换上家中工作服”成为甚至可能是唯一选择,当人工、生产、场地、财务,所有琐事都捆绑在一个人身上,当“沉重的制造工厂如何在数字化改革浪潮中轻盈转身”不断萦绕心头……“厂二代”的身份,究竟是枷锁还是台阶?来看看三位温州“厂二代”的真实故事。

兄弟齐心,带领工厂继续发展

在异国他乡念书的两年里,郑新忠愈发坚定了要回家接手工厂的想法。

“从小我就开始接触厂里的东西,每年生意如何、赚了多少,爸妈也都会告诉我。”他说,自己有信心,“说不定工厂交给我,我能干得更好。”

毕业回温后,郑新忠考察了厂里整条生产线,罗列了一连串的问题:损耗严重,做好的建材经常需要回炉重溯;数据不实,对不上号的货物足足上万件;员工偷懒,不能及时回复信息导致失去客人……情况十分复杂。

他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考勤打卡、绩效奖金、精简品类、开辟新生产线……各业务部门依旧由核心骨干做主,自己大胆的开启了线上业务的开拓与营销。“以前跑客户,都是一家家拜访;现在在网上丢一些‘诱饵’,就会有客人自己找上门。”

郑新忠有个弟弟叫郑新序,本来计划是在国外读完研究生后,直接去上海找工作。不料想在读书的最后一年遇上疫情,计划被打乱,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工厂工作。此前,郑新序在各基础岗位间轮岗一事,还被厂里的员工戏称为“微服私访”。

如今,哥哥负责管理和对接客户,掌控大局;弟弟则穿起了工服,管理生产相关的一应事宜。兄弟俩齐心协力的第三年,工厂业绩就上涨了近40%。

也想“躺平”,奈何实力还不允许

和那些毕业后留在省会城市上班、考公、考研的同学不同,朱鑫宁一毕业就回了老家。

同学们都调侃“朱总是回家继承家业了”,他笑笑,也不否认,安安心心地收拾行李,带着大包小包,回到那个养育了他18年的小县城里。

早些年,朱鑫宁的父母合力办起了一个五金工厂,一路跌跌撞撞地发展,订单、客源、流程已趋于稳定。他的姐姐姐夫早早在厂里掌管生产和客户,财务大权就落到了朱鑫宁身上。

“同学都以为我家厂里有几百号工人,是个十足十的‘富二代’,其实我就是个普通‘厂二代’。”在乡镇生活,朱鑫宇日常出行就靠家里的一辆五菱宏光,动不动还会被姐夫喊去搬货、发货。

每年年底,付货款、发工资、要尾款的“三座大山”压得朱鑫宇喘不过气,给外人的钱都算清以后,剩下的才是落到自己一家人手里的钱——无论生意好坏,最后朱鑫宁到手的都只是固定数额。

“很多订单的结款周期非常长,一两年十分常见。一边钱收不进来,另一边要花出去的工资、奖金、采购成本这些,每个月都不能停。”真的把账本拿在手里,朱鑫宁才体会到那份压力跟责任,更别说招工和生产线。

毕业六年,朱鑫宁成为亲朋好友眼中的“一等大孝子”——待在父母身边,并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每天醒来就是发货、算账、付钱,看着钱哗啦啦地流出去。朋友开玩笑说我三十岁就躺平了,我也很想!但实力还是不允许。”

守住工厂,更想拥有自己的事业

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创业历程,接触在商海打拼的前辈,彭程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出点什么,目标也非常明确,“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他形容自己“血液里都流淌着创业的心思”。

而当大学毕业两年后,父母彻底把工厂交给自己时,彭程想的却是“此地不可久留”。作为家中长子,弟弟又明确拒绝接班,彭程自然不希望凝结了父母无数心血的工厂毁在自己手上。

“以后我创业需要钱,也不可能一次成功。”在彭程的规划中,一个能够持续运作并源源不断带来利润的工厂,既是他的储备力量,更是自己的退路。

做生意对彭程而言并不困难,他在大学就成立了创业团队,2014年左右就月入5万元。回到家中的工厂,彭程开始选款、设计、打样、对接、下单、生产、发货,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即便每天的活多得干不过来,他也任劳任怨。

“别人都说我事业有成,可这是我爸的,我自己的事业还完全没有起步。”今年开始,彭程把厂里的一部分工作外包出去,只要厂子不亏就行。彭程说,今年还计划多出去走走看看,长长世面。

“有人说,假的败家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真的败家其实是创业。”彭程开玩笑地说道,自己无比期待,在未来成为一位真正的“败家子”。

责任编辑:简俊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