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故事为舟,共赴健康山海!5月9日,劲牌杯“友好共生 健康同行”短故事/视频征集大赛正式拉开帷幕。大赛以“友好共生”为核,以“健康同行”为脉,面向全社会征集佳作。文学和视频爱好者积极投稿,用文字与镜头语言,发掘“友好共生”的多元表达。让我们通过“劲牌友好故事”,一起来感受人文友好与时代温度。

老周的卤菜店在菜市场最西头的角落里,缩在两堵油腻的墙之间,窄得只够摆下几个卤菜托盘,托盘内,油亮的猪耳、酱红的牛肉、油黄的酱板鸭、琥珀色的豆干等码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可惜检阅的顾客稀稀拉拉。头顶一盏昏黄的节能灯,勉强照亮了卤菜的色泽,却照不亮老周紧锁的眉头。
“老周,该收摊了,没卖动啊!”隔壁卖水产的老张甩着湿漉漉的手过来,瞥了一眼案板上几乎没怎么动的卤味,嗓门带着菜市场特有的粗粝。老周没抬头,从油腻的围裙兜里摸出个扁扁的棕红色小酒瓶。他拧开盖,仰脖就是一大口。一股灼热暖流猛地冲下喉咙,瞬间驱散了早春傍晚的寒意,也似乎暂时压下了心头沉甸甸的焦虑。他长长地舒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白雾:“急啥,总会卖出去的。”眼睛却漫无目的地望着已经安静下来的菜市场。
菜市场早已不复当年。东头新开了几家窗明几净的连锁卤味店,统一制服的小年轻笑容标准,玻璃柜里打着诱人的灯光。老周的手艺还在,老主顾也零星念旧,可人流都涌向了那头。他的门店,像是被遗忘的孤岛。手里几张油腻的钞票,连每个月的水电、房租和上大学的儿子的生活费都不够,那点微薄的收入像指缝里的水,怎么攥都攥不住。他只能又灌了一口手里的劲酒,让那股灼热的液体在胃里烧着,好像这样就能烧出点力气和盼头。
“老周啊,不是我说你,”老张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里眯着眼,“死守这儿,熬干灯油也没用。得挪窝,找个亮堂地界。”他指了指市场入口处一个刚空出来的、位置确实好得多的小档口。
老周的目光顺着老张的手指望过去。那个档口不大,但正对着市场主通道,人流熙攘。阳光甚至能斜斜地照进去一小片。他心头猛地一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卤锅热气腾腾地摆在那里,香气能飘出老远。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卷闸门上新贴的、同样惹眼的招租启事上时,那串租金数字像冰锥子,瞬间把那点热气扎得透心凉。那价钱,几乎是他现在租金的两倍。他无奈地低下头。挪?拿什么挪?口袋里的钱,连押金都凑不齐。不挪,又只能在这老门面等死。
傍晚收摊,老周推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路过那个他心仪的空档口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暮色席卷着,在这块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苦笑地推着车,拐进了通往出租屋的狭窄昏暗的小巷。
巷子深处,房东堵在低矮的门洞前:“周老板,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这月的租金,不能再拖了!”
老周只觉得一股血猛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的,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喉咙却像被粗糙的砂纸堵住。他僵硬地点点头,推着车,挤进那间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屋,屋里弥漫着各种卤料的浑浊气味。他颓然跌坐在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没开灯,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着,隔着薄薄的窗帘透进来,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冰冷的光影。
第二天一早,老周失魂落魄地打开那个角落里的老门面。托盘里的卤菜依旧油亮,却无人问津。他呆呆地守着,脑袋里满是新门面租金数额,那串数字就像一道符咒压在老周头上。
“老周!”传来一声带着点急促的呼喊,是市场管理处的老王,夹着个破旧的公文包跑过来,脸上有同情,也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焦灼,“赶紧的,跟我来一趟!”
老周茫然地跟着老王穿过嘈杂的市场,一直走到那个他曾经驻足凝望、位置绝佳的小档口前。老王指着档口:“老周啊,原来卖炒货的老刘,他老婆刚查出重病,急着回老家!押金都不要了,托我赶紧找人接手,租金按老合同,一分不加!”
老周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一切来得太突然,像在做梦一样,等他缓过神来,听到老王报的租金,虽然依旧让老周心头一抽,却不再是那令人绝望的天文数字。至少,砸锅卖铁,再跟老家亲戚借点,或许能够着!
老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空间,阳光暖暖地洒在水泥地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炒货的焦香。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带着希望的光线和味道都吸进肺腑里。他慢慢走回到老门面,从案板下摸出最后一瓶酒。瓶身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的、琥珀色的光泽。他拧开盖,将瓶口凑近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混合着药材与粮食的、醇厚而温暖的气息。这气息,像一根坚韧的线,一头连着过去角落里的挣扎与绝望,另一头,系在了眼前这片被阳光照亮的、巴掌大的希望上。
作者:鲁玉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