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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都市报记者 刘迅 通讯员 王琛 高琛琛 摄影:楚天都市报记者 王永胜

3月16日早上,陆小霞在儿童新冠肺炎确诊病区查房,中午匆匆扒几口饭,再到其它病区会诊;下午赶去发热门诊,准备患儿随访、复诊准备工作……她这样连轴转,已有两个月。

46岁的陆小霞,是武汉儿童医院内科一党总支书记、呼吸支部党支部书记,呼吸内科主任,省市联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医疗专家组成员。她参与了国家卫健委新冠肺炎诊疗方案(第七版)的修订和编撰,是其中唯一一名儿科专家,为科学防治儿童新冠肺炎做出了突出贡献。如今,已有600多名患儿从这里出院。

武汉儿童医院呼吸内科主任陆小霞

以下是她的自述:

临危受命,制定新冠患儿救治模式

我是一名儿科医生,少不了和呼吸道传染病打交道。出于职业敏感,平时心里的一根弦始终紧绷着。但说实话,我们这次在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病毒作斗争。

陆小霞主任接诊小患儿

疫情初期,我作为专家组成员,首批增援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我白天在我们医院忙完后,晚上再去金银潭医院,参与24小时值班,及成人重症患者的会诊、救治。每天“白加黑”,超负荷运转。正是这些一线积累的宝贵经验,为我们后期儿童新冠肺炎救治打下基础。

陆小霞主任仔细查看检查报告

1月30日,武汉儿童医院被确定为新冠肺炎患儿定点救治医院,是全国首家,也是唯一一家。普通病区变成传染病病区,首要任务就是病房改造。

在一线这么久,我积累了不少经验。我不来,谁来?于是,我主动接下了改造病区的重任。于是,我收拾家当进了医院,带着呼吸内科将3个病区按标准改建,第二天开始收治确诊患儿。

医院共开设了11个儿童传染病病区,其中4个是确诊患儿收治病区,6个是疑似患儿收治病区,还有2个分别是新生儿和重症患儿病区。

同时我担任确诊患儿收治病区的负责人。我一直记得,当时院领导给我定下目标:尽一切可能救治患儿,但你们团队,一个也不许少!

这也是我对团队的承诺。在防护物资紧缺的情况下,我创新提出“1+4”工作模式,即一位二线和四位一线医生为一组,24小时值守,两班轮换。

防护细节的要求上,我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在穿脱防护服区域,我要求2个人一起进,每一个环节互相检查、监督,容不得一丝出错。

让我欣慰的是,答应的事,我做到了。我们病区,没有一名医护人员感染。

又当爹又当妈,悉心守护无陪患儿

病区里的患儿,大多是家庭聚集性感染,家人多半也要隔离,所以无人陪伴。为了让家长安心,我就留下微信,安慰说:“既然孩子来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照顾。”

在这里,我们不仅是救治小患者的白衣勇士,还是幼儿园阿姨、学校老师,甚至父母。我们的护理人员很多才20岁出头,都还是孩子呢,穿上这身“盔甲”,就无条件奉献着自己的爱,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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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中还有几个月的宝宝

患儿中,小的二三个月大,大的十几岁,所以需求也不同。小毛毛呢,我们除了治疗,还要定时喂奶、换尿布,防着呛奶、坠床。大孩子,我们则会抽时间陪他们聊天、画画、上网课和玩耍。

无陪孩子和医护人员成了朋友

9岁男孩嘉嘉(化名)因家人被感染,2月24日被社区送来医院。24岁的护士舒美燕怕他孤单害怕,总陪他聊天。渐渐地,嘉嘉变开朗了,还把自己和护士小姐姐的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临出院前,嘉嘉写了一封信,给小美姐姐,回忆自己住院的种种细节,还说护士姐姐是最美丽的白衣天使。大家都感动不已。

小患儿们得到悉心照顾

曾有一个小女孩,总是一个人远远地看着我们,我们问她:“为什么不来一起玩?”她说:“我好喜欢护士姐姐,但我怕传染给你们。”

孩子用童真温暖着我们。俗话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孩子们来了这里,就是把生命交给了我们,我们要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用爱守护。

儿医救治经验,纳入国家最新诊疗方案

目前,我们对新冠病毒还处于认知阶段。相对于成人,儿童的症状更加多样化。结合临床救治经验,我参与编写《湖北省儿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疗建议》《儿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断、治疗和预防专家共识(第二版)》,供全国儿科同行参考。

可喜的是,我们救治患儿的经验,也得到了国家专家组认可。我作为唯一一名儿科专家,代表儿科同道参与了国家卫健委新冠肺炎诊疗方案(第七版)的修订和编撰,为科学防治儿童新冠肺炎做出了突出贡献。

从我们诊疗经验看,新冠肺炎患儿与成人有不同的特点,好消息是儿童中轻症多见,坏消息是新冠肺炎患儿临床表现可以不典型。在新版方案中,新增了儿童临床表现特征,提示要特别重视患儿呼吸系统以外的一些表现,如孩子不是发烧、咳嗽,而是消化道症状,如呕吐和腹泻或精神差等。

瞒着家人上一线,不敢视频怕露馅

从1月初起,我一直高负荷运转,睡觉都是奢侈。儿子今年高考,开学要去西安念书,寒假我也没时间陪他。

孩子们在陆小霞的防护服上画画

年底本来就是流感高峰,我又要金银潭医院、儿童医院两边跑,每晚到家都是深夜11点多,想陪儿子吃顿晚饭都不可能。我很愧疚。

于是我和丈夫商量,他先带儿子出去散心,等我春节轮休再好好聚聚。没想到,1月23日武汉全面封锁,丈夫儿子回不来了。

上一线后,我担心丈夫儿子知道真相,就叮嘱老人帮忙保密。晚上也只跟他们发短信,不敢视频,怕一说话就露了馅。

这一骗就是一个月,直到我出现在新闻中。当时我刚从病区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深深一道压痕,一脸憔悴。

丈夫后来视频时埋怨地说:“难怪你每次都不视频,原来瞒了我们这么久。”见到许久没见的丈夫和儿子,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对家人,我永远是愧疚,但我必须坚定地走下去。我盼着疫情过后,早点接回家人,好好和他们吃上一顿团圆饭。

 

编辑 雷艳  校对 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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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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