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武汉籍青年编剧导演徐子豪:从武汉走向全国
极目新闻 2022-08-03 19:35:19 阅读量:

极目新闻记者 陈倩

第三十六届大众电影百花奖颁奖典礼近日在湖北武汉举行,百花奖花开武汉,全国的青年电影人和创作人才汇聚江城,其中,在武汉土生土长的青年编剧、导演徐子豪不仅是电影行业的新一代创作者,也作为大众评委参与了百花奖的终审工作。他曾参与动画电影《大圣归来》续集的创作,担当中国成功商业IP“唐人街探案”系列的编剧和策划,并与刘德华合作全新故事。

徐子豪(本人提供)

作为地道的武汉人,从小学开始故事创作,大学求学期间与电影结缘,并与杰出的电影人合作,徐子豪感慨良多,借着这次百花奖的契机,极目新闻记者与他探讨青年电影人的创作经历和对行业发展的感触,试图寻找他从武汉走向全国的创作方法论。

新时代的电影工作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记者:这次作为创作者回到自己的家乡担当评委有什么感受?

徐子豪:武汉在疫情期间得到了全国各地的帮助,能通过百花奖这样具有国家号召力的奖项让很多优秀的创作者来到武汉、感受武汉,给城市注入新活力,也希望武汉的精神能通过创作者来传递给大众,这样相互感受、给予是一件通向未来的事。
要感谢湖北省影协给予这次机会,能与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代表交流,以影片为桥梁,吸收百家观点,进而审视反观自己的创作。

记者:你的创作横跨了文学、电影、动画、剧集,你是如何平衡这些创作的?

徐子豪:我觉得创作就是要抓住万物的本质,创造这些艺术形态最需要的就是想象力,不同的只是各自的创作规则,规则好学,难的是如何将想象力恰到好处注入这些艺术形态中。

记者:你觉得新时代从事电影行业需要具备什么样的特质?

徐子豪:时代在变化,对电影工作者的要求也在变化。首先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厅堂”就是要了解现行国家政策,“厨房”就是要符合大众审美,让电影内核兼具主流情感和价值观。
还得“门当户对”,这涵盖创作者和资方两方。电影行业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可以自主选择合作对象的行业,志同道合是合作的基础,首先要搞清楚你进入电影行业是为了什么的问题,以此找到和你拥有同样创作情趣、市场认知的同类们。对创作者,要找到和自己相匹配的题材,这个需要创作者特别了解自己:自己当下最想表达什么?什么样的艺术形式最适合自己表达?然后,更关键的,自己当下的能力、资源是否允许自己如此表达?电影是工业,要召集一群人去创造一个世界,清醒的自知就是领导力。
最后,“躬身入局”。创意产业,从想法到落地是需要智慧的,你会遇到很多人,无数选择,明白什么事坚持是有结果的,什么事坚持是没有结果的,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成本。

创作是说话的过程,足够有趣就能说出有新意的话

记者:感觉你的思维感性与理性并存,是一个有制片思维的创作者。

徐子豪:因为我们聊的是电影,是一个难度颇高的“复杂系统”,我认为一个复杂度高的人更能应对现实的复杂,也更能理解不同领域的复杂性。简单来说,如果一个导演具备制片思维,一个制片拥有创作思维,就会大大降低沟通壁垒。
其实策略很简单,老生常谈的“做自己”,把判断标准给别人,你如果觉得我有才,那就合作,如果你觉得对方只是故弄玄虚,你总会找到你觉得有才华的那位同类。

记者:你怎么看待新一代电影发展的趋势和变化?

徐子豪:多元化吧。因为年轻一代的创作者起来以后,大家都会把自己看到世界的角度用不同的类型片包装,与观众进行连接。
这本质是信息量的平衡,一部电影,过低的信息量会很闷,过高的信息量会让人迷惑。因为短视频的普及,观众对单位时间的信息接收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未来的电影你很难拿单一类型去定义,比如说像我参与的《唐人街探案》系列,把喜剧、悬疑、动作做了一个结合。
归根结底,创作就是说话的过程,每个创作者的语言体系迥异,想说的话题也是不一样的,怎么说的好听、怎么用词精准、怎么讲着讲着让广大人民听众有所期待......只要你足够有趣,一定能说出有新意的话。

希望自己创作出飞起来的作品

记者:可以分享一下近期的创作吗?

徐子豪:等作品完成的时候再来跟大家分享。和刘先生(指刘德华)的合作具体内容在保密中;自己导演的IP原创电影剧本也在带着团队开发,是喜剧类型,创造了一个我想象的本土科幻世界,想试着探讨现代人的归属感,科幻外衣下包裹的还是真实的情感。

记者:以青年电影人的视角,您觉得中国电影还可以在哪几个方面进行努力?

徐子豪:个人认为未来中国需要更多的想象力。中国是个现实主义大国,但我还是很期待或者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看到一些飞起来的作品,比如中国也会出现自己的哈利波特、超级英雄、海贼王、星球大战、奥特曼。
其次就是IP化,也是我自己在做的事情。之前电影市场受制于当时的整个商业模式,大家只是靠买电影票去获得盈利。但是好莱坞,它的衍生品的销售比票房卖得更多。这事关电影产业的能量怎样最大程度渗透到线下实业,把电影这样最具社会影响力的作品能量发挥到极致,且,在商业层面也降低了投资的风险性。所以个人认为,IP化是创造影响力的最佳形态。
现在中国整个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能够把我们国家一些原创性的作品推出来,都算文化影响力的扩散。放眼全世界,文化方面的无形博弈生生不息,创造出真正能够影响世界的IP,让世界看到中国的发展、中国的文化所在,这是我们的星辰大海。

记者:《唐人街探案》系列故事是你24岁时加入编剧团队开始参与创作的,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给想投入创作的青年创作者?

徐子豪:我大学拍过一个短片《模范代表》,故事内核讲的就是一个迷茫的模范学生怎样找到自己的定位的,为了在相对较小的格局里面说清楚故事,当时架空了一个世界,把学校变成一个国家,原创了校徽,加入了漫画元素。
拍这个作品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终于拍出来了。有价值吗?当你足够相信一件事,并为之付诸努力,那件事就有价值。我只想分享一个认知:挫败是可以被覆盖的,你挫败过,但后来成功了,此前的挫败就通通变成了成功的“嫁妆”。这是一个无限游戏。
其实现在我们年轻人也都在寻找自己的定位,能讲好中国故事,能讲好身边的故事,每个创作者都要抱有对生活的敏锐度,对政策的敏感性,对创作的热情,找到合适的定位,在擅长的创作方向上与前辈探讨学习。创作是一个人的愿景也是一个团队的造梦计划,接受多元,发挥专长,从一个个体到一个群体,积少成多进而形成整个国家的强大的文化影响力,这,也是无限的。

责任编辑:何子瑶